探秘法老图坦卡蒙的神秘世界，领略古埃及文明的璀璨魅力

1922年，在埃及的帝王谷发现了法老图坦卡蒙的墓穴，这位9岁君临天下，19岁身亡的年轻法老的墓葬几乎完好无损地呈现在世人面前，自此古埃及文明的神秘面纱再次被揭开一角。伴随着对这位神秘法老的身世猜测，公众对于古埃及文明的想象和热情也随之高涨。

一个世纪之后，这批举世瞩目的文物远渡重洋来到中国。今年7月16日，由上海博物馆与埃及最高文物委员会合作举办的“金字塔之巅：古埃及文明大展”开幕，并将在中国停留一年之久。这是有史以来全球最大规模、亚洲最高等级的古埃及文物出境展，共呈现492组、788件古埃及文明不同时期的文物，包含许多近期的考古重大发现。通过“法老的国度”“萨卡拉的秘密”“图坦卡蒙的世界”三个专题展开独立叙事，揭秘古埃及文明面貌，呈现一部浓缩的古埃及文明通史。

本次展览中超过95%的文物为首次来到亚洲展出，其中包括图坦卡蒙及拉美西斯二世等法老雕像，成套木乃伊棺，女王金饰以及萨卡拉地区新发现的彩绘木棺、动物木乃伊和雕像等重磅展品。

当你伫立在这些跨越千年的文物前，要如何读懂这些物品背后的历史、理解这些图像所处时代的艺术和信仰呢？

不妨在进入展览之前阅读《尼罗河畔的曙光：古埃及文明探源》，这本颇具趣味性和可读性的著作勾勒了一幅清晰的古埃及文明的图景，在欣赏古埃及文物的同时也能帮助理解每一件物品背后的文化涵义。

温静、黄庆娇 著

北京大学出版社

书中两位年轻的埃及学学者温静、黄庆娇走遍埃及，探访古迹，并整理了最新的考古发现和研究成果。从古埃及文明的产生到早期国家的构建，再到独具特色的宗教与艺术，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现了古埃及文明诞生和发展的历史过程。

在这些琳琅满目的展品中，古埃及动物形象的呈现无疑是本次大展最吸睛的焦点之一。无论是各种动物塑像还是彩棺上的眼镜蛇、朱鹭、努特女神、圣甲虫、伊西斯、奈芙西斯、荷鲁斯之眼种种图像和符号，都将观众带向了一个更加生动的古埃及世界。这些动物意味着什么？它们背后包含着古埃及怎样的信仰和观念，不妨看看《尼罗河畔的曙光》如何对其进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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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人相信人死后会去往彼岸世界，并在那里得到永生，与诸神一同存在。实际上，早在涅伽达文化二期，神的形象可能已经出现了。在希拉康波利斯第100号墓的墓室壁画中，可能描绘了早期的神的形象。事实上，在前王朝时期，神的形象还鲜有人形，很多神都以动物的形象出现。将多位神明组合成一组的做法可能比神话的形成还要更早，目前推测产生于前王朝时期。尼罗人（生活在尼罗河谷地区，非洲中部及东部地区的原著民族，讲尼罗语言）就有将神的名字分组写在一起的习惯。在埃及，将多位神明组合的做法很可能也有类似的渊源，即人们在供奉时，不仅供奉单独的神，也会对一组神祇进行供奉，虽然这些神祇之间并没有血缘上的关联。随着社会发展，人们才开始把这些神祇联系起来，赋予他们各种各样的神话故事。一般而言，学者倾向于认为神祇的形象是从抽象或动物形象向人的形象发展的，而神话故事则与神的人像化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宗教诞生伊始，埃及的神常常以动物的形象出现。例如，王权之神荷鲁斯的形象是一只老鹰，图特神常常以狒狒或朱鹭鸟的形象示人，巴斯特（Bast）女神则化身为一只黑色的母猫。然而，这并不代表埃及人会把动物当作神来崇拜，动物的形象只是神的载体，是古埃及人将神格具象化的表达方式。在原始社会中，对动物神的崇拜非常常见。这是因为古人的生活与动物息息相关，一些动物被驯化为家畜，成了人们社会生产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另一些动物则因其凶猛时常威胁着人们的生活。

阿努比斯。阿努比斯通常以豺狼首人身的形象出现。身着彩色羽毛纹样礼服的阿努比斯正作出祈祷的姿势。这尊彩绘木质小雕像现藏于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古埃及神明的动物形象也具有二元性：一方面，家畜因其对人类社会的贡献，而被视为神明的化身，接受人们的崇拜；另一方面很多危险的野生动物也被赋予了神的形象。将危险的动物神格化是因为人们对其强大的力量感到恐惧。与此同时，将危险的力量视作神来保护人类，也是人类对危险力量加以控制的一种方式。人们依赖动物的力量，也畏惧动物的力量。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让他们将这些动物视为神的载体。对自然力量加以神化，是人们化“不可知”为“可知”，化“不可控”为“可控”的一种手段。人们供奉这些神圣的动物，以此来“驯服”不可控的力量，使之能够与人类社会相处融治，例如，牛作为最为重要的牲畜，以母牛形象出现的哈托尔女神享有崇高的地位。她是国王的母亲，太阳神的女儿，代表爱和美的女神，也是指引人们到达来世的重要神祇；猫是古人用来保护粮仓免受鼠害的重要动物，人类驯化和饲养猫已有近一万年的历史。在古埃及，猫神巴斯特是非常重要的神祇，她以黑猫的形象出现，是家庭的保护神。从目前的考古证据来看，对猫神巴斯特的崇拜早在第二王朝就开始了；以雌狮形象出现的赛赫麦特（Sekhmet）女神是著名的女战神；鹰神荷鲁斯代表着王权；豺狼神阿努比斯（Anubis）是墓地的保护者和木乃伊的制作者，以及负责引领死者到冥界去面见冥界之主奥赛里斯。豺狼原本是生活在沙漠里的危险动物，常常在墓地活动，吞噬尸体。古埃及人通过将其神圣化，把破坏的力量转化为保护的力量。

虽然采用了动物的形象，或者动物与人相结合的形象代表神明如动物头人身或动物身人头，但是在雕塑、浮雕或壁画中表现的却是人格化的行为。例如，在著名的纳尔迈调色板的背面浮雕上，面对国王的是以鹰的形象出现的荷鲁斯神。这位鹰神“手”持鱼钩，钩住了敌人的鼻子。在这里，鹰表现出了人格化的行为。也就是说，神虽然以动物的形象出现，却被赋子了人的特性。通过这种方式，自然与人类社会结合在一起，构成了超越人类而存在的神圣性。混乱无序的力量转变成了与人类社会相契合的神圣力量对神的崇拜归根结底是将不可控的自然之力转变为可控的神圣之力——通过宗教仪式和巫术将不可知的自然力纳入可知的范畴。

古埃及人最早崇拜的动物形象是牛。受到纳布塔·普拉亚新石器文化的影响，埃及产生了牛崇拜文化。这种牛崇拜文化一直贯穿古代埃及文明的始终。纳布塔·普拉亚是位于上埃及西部的沙漠中的一处古文化遗址，在今天的埃及与苏丹边境以南。虽然地处沙漠内陆，但在新石器时代，那里气候非常温和，不但降水丰沛，还有季节性湖泊。早在距今一万年前，纳布塔·普拉亚地区就已经出现了驯化的牛，并且可能开始种植原始的作物。"在该遗址发现了数个公元前6千纪至公元前5千纪的石墓，这些墓葬沿一条干的河床排列，一直通向一个季节性湖泊。在这些墓葬中发现了完整或部分牛骨，显示出在当时的社会中，已经出现了早期的动物牺牲和对牛的崇拜。除此之外，还有小型砂岩石板围成的石阵。近期的研究结果显示，石阵很可能是远古的太阳历，用于观测星象和季节的变化。游牧民族由于气候原因迁徙到尼罗河谷开始定居生活后，也将牛崇拜文化带到了尼罗河谷，从而使牛崇拜成为埃及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牛在古代埃及是神圣的动物。在王朝时代的埃及，孟菲斯、赫尔蒙提斯（Hermonthis）与赫利奥波利斯都饲养神牛，即普塔神的阿匹斯神牛、门图神的布希斯（Buchis）神牛以及太阳神阿吐姆-拉的穆尼维斯（Mnevis）神牛。这些神牛由祭司按照一定的标准选出，在神庙中作为神的化身接受人们的供奉，在死后也会被制成木乃伊厚葬。在前王朝时期，巴达里地区的遗址中发现了涅伽达文化的牛头形状珠饰，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牛崇拜。在同一地区发现的涅伽达文化二期的石质调色板上也有牛头形状的浅浮雕。在牛头顶部两角与两耳尖端还刻有“星号”图案，说明早在涅伽达文化二期或三期，人类社会可能已经产生了“神”这一观念。

在希拉康波利斯6号墓地的16号墓坑中，考古学家发现了已知最早的刻有女神巴特符号的陶片。这座墓葬的年代可以追溯到涅伽达文化一期末至二期初（约公元前3650年）。巴特女神常以人面、牛耳和牛角的形象出现，是上埃及第七行省赛舍舍特（Sesheshet）省的守护神。纳尔迈调色板最上方的牛头女神就是巴特。到了中王国时期，巴特女神与哈托尔女神合为一体，成为古埃及宗教中最重要的神祇之一。哈托尔女神有时以头顶日轮的母牛形象出现，有时则是头戴牛角与日轮华冠的美丽女子。她是太阳神的女儿，天空之主，同时也是法老的母亲，以神圣的乳汁哺育世间的君主。除此之外，哈托尔还是爱、音乐和舞蹈的女神，统治着埃及以外的土地。因此埃及人常常把从国外带回来的各种奇珍异宝称为“赠送给哈托尔女神的礼物”。哈托尔女神也是死者的守护神，指引亡灵进入来世，守护西方沙漠中的陵墓。在新王国女法老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的祭庙中，就有装饰着哈托尔女神头像的巨大石柱。石柱上的女神头像，与纳尔迈调色板上方的巴特女神头像如出一辙。可见虽然经历了1500年的王朝更迭，古埃及的宗教和艺术却能传承下来，绵延不断。

在古埃及人心目中，隼，或称猎鹰，也是重要的动物。古埃及人从远古时代就开始崇拜隼。这种常在高空盘旋、遥不可及而又令人生畏的猛禽，向来被视为王权之神荷鲁斯的化身，是埃及人心目中最神圣的动物。早在涅伽达文化三期，希拉康波利斯就成了鹰神荷鲁斯的祭祀中心。著名的纳尔迈调色板和蝎王权杖头就是在希拉康波利斯荷鲁斯神庙的奠基坑中发现的。然而，早在国家统一之前，对荷鲁斯神的崇拜就不再只限于希拉康波利斯了。君主是荷鲁斯神在地上的化身。荷鲁斯这个名字是希腊语音译，在古埃及语中，荷鲁斯神被称为“荷尔”（Hor），意思是“在上面的”。这大概是因为隼总是在高空中展翅飞翔，是最接近太阳的动物。也正因如此，鹰也是太阳神的化身。荷鲁斯的形象和隐喻经常在各种遗存中出现:在第一王朝时期的一把王室象牙梳上，刻有荷鲁斯站立在太阳船上横跨天空的雕花图案；在都灵王表中，前王朝时期的君主被称为“荷鲁斯的追随者”；作为王权之神，荷鲁斯还出现在王名框之上，代表神圣的王权。所谓王名框，就是隼形的荷鲁斯站立在表示“宫殿正门”的图形之上。在希拉康波利斯六号墓地的第07号遗址中，考古学家发现了古代埃及最早的隼形雕塑，这意味着对王权之神的崇拜早在国家统一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到了王朝时期，荷鲁斯更是成了国家的主要神祇，每一位古埃及君主都被视为鹰神荷鲁斯的化身，在地上世界进行统治。关于荷鲁斯、伊西斯与奥赛里斯的神话，也是古埃及宗教的核心，关系着王位继承的合法性与王权的传承。

选自《尼罗河畔的曙光：古埃及文明探源》，第五章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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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畔的曙光：古埃及文明探源》》

温静、黄庆娇著

北京大学出版社

浓缩古埃及前世今生，

全景展示文明的起源。